作者:夏吾李加 来源于:中国民间故事网
四、唐卡文献遗产
唐卡,是藏语布料彩缎装裱而成的卷轴式绘画艺术的音译,现在按照艺术风格将所有藏族绘画艺术包括在其中,是从广义层面加以理解的。唐卡艺术的材质有布料、纸张、金石、墙壁、木简等各类载体,其中盛行以布料彩缎装裱;艺术形式包括堆绣、雕塑、壁画、版画、石刻、酥油花、朵玛等多种形态;题材涉及政治、经济、历史、民俗、文艺等无所不包。学术界一直没有把唐卡艺术列入文献遗产,进行有效探讨。无论从藏族唐卡艺术的内涵到外延,均符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实施的“世界记忆工程”中文献遗产的情况,故将其作为研究对象,试图引起文献学界的关注。
玉树州境内有近200座藏传佛教寺院,每座寺院都是艺术的殿堂,收藏了包括雕塑、绘画和壁画为代表的大量弥足珍贵的唐卡艺术。鉴于这样的史实,丹珠昂奔先生在《藏区寺院的社会功能及其改造》中有这样的论断:“没有寺院的这种文化储存功能,我们的传统文化或许是一片空白。文学、音乐、美术、舞蹈、博物、建筑等是最基本的文化形式,也只有在寺院中才能领略到藏族艺术的迷人风采”⑦。同时,藏民族作为玉树地区的主体民族,大部分藏族群众又信仰藏传佛教,因此几乎每户家中都建有佛堂,在佛堂之中除了主要收藏佛典文献之外,佛塔、塑像和唐卡艺术也是必不可少的内容。此外,平时的农耕放牧至婚嫁丧礼各方面都要使用唐卡。由此可见,玉树地区唐卡文献遗产的收藏量之众多,影响面之广泛。
在玉树历史上,历代工艺美术大师们在《造像度量经》《佛说造像度量经疏》《绘画度量经》和《造像度量》“三经一疏”的美术理论的基础上,创作了丰富多彩的唐卡文献遗产,将玉树藏族美术推向了高峰。当前的玉树“藏娘唐卡艺术”就是其中代表性传承之一,主要包括绘画、泥塑、石刻、木刻、制陶、缝纫、金银器加工等形式,采用天然矿、植物颜料,由动物皮胶或骨胶作为胶类,所以色彩经久不变。在以藏娘地区为代表的玉树艺术历史上,继承前述传统的基础上,凸显风格各异而特色鲜明的唐卡艺术家层出不穷。我们试从十九世纪以来的代表人物作一梳理,1830年出生于乃藏寺附近的更登大师(1830~1900年),由于其巧夺天工般独特的艺术造诣,被贡珠•云丹嘉措赋予“天工幻化妙笔”(sprul-pvi-lh-bzo);更登大师之高足噶尔周,1860年出生于那木达地区,身怀精湛的雕刻技艺,在一颗谷粒大小的栴檀木料上,可以雕刻惟妙惟肖的金刚橛明妃双运体及其所有细致入微的法器;普康活佛•蒋杨格勒平措(1878~1971),出生于拉扎斋古村,自幼在藏娘桑珠德钦林寺闻思求学,二十岁时游学于后藏俄氏艾旺寺,后移居尼达喀多的赛增禅修处,也就是藏传佛教噶当派创始人仲敦巴及其早期上师喇嘛赛增居住点。在此修习的同时,他还主持石刻文献的雕刻工程,最终形成长八十五公尺,高三公尺,宽四公尺的雕塑作品。他还在桑珠德钦林寺亲自创作了凸显藏娘艺术风格的宝帐怙主和吉祥天母,以及白贡扎木艘为代表的塑像。简而言之,他以具超群的造像艺术天赋而著称;文增•金刚持贡噶,1901年出生于藏娘地区,自幼在桑珠德钦林寺出家为僧,二十岁时前往后藏俄氏艾旺寺,在阿旺洛珠贤攀宁波足下,接受比丘戒。他在艺术方面极具天赋,无论是绘画艺术,还是造像艺术,或者雕刻技艺,无一不通,彰显了自成体系的藏族传统教育模式下,所培养出来的“复合型”人才。等等[11](P.150-153)。当然,以上这些大师级艺术家们,并非仅是绘画造像的民间手工艺者,他们中大部分人是学贯五明,学以致用的大家。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近代的伦珠巴觉大师(1877~1952年),他在理论研习的基础上,将玉树当地所产的矿植物,科学地配制使用,使其作品成为绝世珍品。同时,从形式和内容各层面将四个不同语种融会贯通的书法艺术,还有藏医药学和绘画颜料,陶器制作与塑像技艺,都得以有机地结合起来,使得藏娘文化艺术集于一身[3](P.99)。然而,目前由于近代以来藏娘唐卡的需求量和艺人外出机遇的减少,纯正矿物颜料的使用也随之减少,加之化工颜料色彩的艳丽和低廉的成本,使得传统矿、植物颜料的加工和使用技艺在年轻人中濒临失传。截止今日,除王琼瑶在2008年7月25日《青海日报》上的《藏娘唐卡:民族文化的瑰宝》和唐仲山在2009年3月13日在《青海日报》与2009年3月31日的《中国民族报》上的同题《歇格村的藏娘唐卡艺术》,以及中国民协主席冯骥才主编的《中国唐卡艺术集成•玉树藏娘卷》以外,还未发现有玉树唐卡文献遗产方面系统调查研究的成果。
目前,与被列为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热贡艺术”相比,玉树藏娘唐卡艺术看似没能走出通天河流域,面临失传的危机。但作为传承千年玉树唐卡文献遗产的藏族画家吾要,带着玉树唐卡艺术的精粹走出三江源,他的艺术成就被西藏电视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和中央电视台等权威媒体多次采访,也为《美术》《民族画报》《当代中国画》《设计》和《美术之友》为代表的专业期刊重点报道,他创作并自行设计的作品集《无色界——嘎玛•多吉次仁(吾要)作品》,荣获国内出版界最高奖项——“中国出版政府奖•装帧设计奖”。现任中国民族出版社美术编辑,兼任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出版工作者协会装帧艺术委员会常委、中国少数民族美术促进会理事等职务。从藏族画家吾要的成果,可以看出玉树唐卡文献遗产的生命活力。只要各级政府组建独立的整理研究机构,从宏观上抢救保护其文化价值和艺术品味,从微观上开发利用其旅游资源和经济潜力,必然完成玉树地区唐卡文献遗产的保护利用工程,走出国门,为繁荣中华美术事业,乃至人类记忆工程做出自己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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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民族学刊》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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